源氏一听“扬州瘦马”,心中就十分厌恶。

    冯氏见主母不喜,开口打断金婆子:“主母面前说这些做什么,同咱们王府又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金婆子没明白冯氏的意思,继续说:“怎么会没关系呢?十几年前,老婆子我管着全杭州城的贱籍文书,她们这些下·贱·人要想从良,都得我老婆子点头用印。这个絮絮我颇有印象,当年她是和她的好姐妹一起过的妾文书,那个好姐妹嫁的不是别个府上,正是咱们平阳王府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源氏丢了手里的猫,咬牙问,“她的好姐妹姓甚名谁?”

    这边封凉得了消息,就到约好的地点等温蕴。他走的这两个时辰,温蕴也没闲着,把他手底下那些人得了怪病的人都诊了一遍,开了方子,又给了银子去抓药。

    众人千恩万谢,不住磕头,说温大夫人美心善,看着就是个菩萨的面相。

    温蕴解释了几次自己不是大夫,他们就干脆喊她“温菩萨”,她只好闭嘴。

    封凉回来见大家都喜滋滋的,一问才知道自己帮了个神医,直说自己运气好,进去也给温蕴跪下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这些人身上脏,又没银子,身上毛病偏又多,去哪个药铺都要看人脸色。您今日不嫌弃我们,又治病又送银子,这份大恩,我们感激不尽。”

    温蕴侧身让开:“都是些小毛病,花不了几个银子,不用这样拜我。”

    封凉郑重道:“拜的不是银子,是您这份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温菩萨您好心有好报,这人还真让我问到了。金妈妈说絮絮从良后跟了一个姓朱的富商。这个姓朱的富商老家是天宇山那一片的,贩香料起家,在杭州置了宅子,不过只有他夫人常年住在这里,几个妾都随他四处贩卖香料,不定这会走到哪儿了。”

    温蕴问:“他们家宅子在哪儿?”

    封凉朝南一指:“就在后面那条街,卖香料的铺子后面就是他们家的宅子。不过这会他们家没男主人,你过去恐怕不大方便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,我自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封凉点头:“是,我忘了,您是大夫,不忌这个的。”

    温蕴辞了封凉,回到客栈,居然看见源贺在客栈大堂坐着。

    “怎么舍得出房门了?”温蕴好奇,坐过去招呼小二给源贺倒杯桂花茶。

    这孩子实在节俭,什么都不点,只是枯坐。幸好这会大堂人少,不然铁定遭小二的白眼。

    源贺的目光从窗外收回,神色还有些愣愣,“想出来看看,总觉得这里我好像来过。”

    “你来过杭州?”温蕴把小二上的桂花茶推给他,这孩子嘴巴都干的起皮了,也不知道在这儿想了多久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,或许被拍花子卖来卖去的时候,有幸从这里走过。”源贺捧起桂花茶喝了一大口,热气将他的脸熏的有些红,他很小声很小声地嘀咕,“哥哥,我不想你了。我现在就很好,跟了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源贺垂下头,捧着桂花茶一口一口地喝,看样子不打算继续谈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