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倒未必,我瞧着洛小姐,倒是与京城其他府邸的闺秀们不一样!”林穆儿理了理袖子,慢慢地说着:“上次在合安公主府见到洛小姐,就觉得英姿飒爽,倒是爽利的很!想来,这份洒脱,可不是那些大家闺秀可比的!”

    这话,倒是说到了洛云伊的心里,一直以来,洛家三小姐在这些大家闺秀的眼中,都是“巾帼女杰”的形象,所到之处有一股“义薄云天”之风。

    洛云伊不禁沾沾自喜起来,回想起十个时辰前,她在父亲书房中的一幕来……

    “好端端的,怎么就跳了楼呢?”洛尚书正坐在书房中满脸愁容。

    他的面前铺着信纸,手中紧捏毛笔,笔下却难落一字。

    他本想着这云州齐家战功卓著,多年前追随先帝开疆辟土,已是功勋九转,授燕州节度使一职,齐家大公子、二公子已经阵亡,三公子与四公子都科举入仕,五公子多年顽疾缠身,只有这六公子可以嗣父之职,况且前年皇宫改建督造一事,皇帝不遣殿前司都虞侯担任,偏偏招来这六公子督造程,完工后虽授予这“右军将军”散官之职,但这职非亲信所能授也。

    “当年‘忠敏公’曾授右军将军之职,终官至枢密使,今六公子年轻有为,我这科举出身的书香门第与手握兵权的一方藩镇结为秦晋之好,岂不美哉!”洛尚书自言自语道。

    “好啊!爹爹,原来你把我当作一枚棋子?”

    话音入耳,洛尚书心中一惊,手中的笔跌落纸上,染污了一片。

    “你这丫头,怎么来我书房却不敲门?”洛尚书声音一沉,显是责怪女儿洛云伊这无端闯入,还偷听了他的话。

    “爹爹,您这话可不对了。”洛云伊说道,“我知您为给晋王献礼之事烦扰,特地没让丫鬟陪同,自己以拐为腿前来帮您参谋,谁想您提笔不书,还在那里自言自语,我推门进来您然不知,还怪罪于我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洛云伊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张太师椅前坐了下来,“爹爹,与云州齐家的这门亲事,是不是黄了?”

    洛尚书一听,更是怒火冲天,拿起桌案上的一封信说道:“齐家得知你跳楼,已经修书一封前来询问,并说已备续骨良药不日就能送到,我本欲回信,但无从下笔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齐家定是怕我落得残疾,如果娶为正妻有损颜面?”洛云伊不屑地说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一双腿脚,如果残废,你说说这门婚事莫不是要黄?”今晚洛尚书由于心情不佳本就饮酒数杯,现下越想这门亲事越是生气,竟举手欲扇向爱女。

    洛云伊见状并不躲闪,只是轻轻向上拉扯衣裙,露出被绑扎着的左脚。

    洛尚书又是一惊,不禁怜爱起爱女来。“云伊,刚才从闺房

    走来,也有百步之远,是不是很疼?”

    “怎能不疼?大夫说了这左脚多处折断,接骨已是不易,光是休养就需一年光景。”洛云伊眼中渐渐泛湿,拿出丝帕擦拭起来。

    “乖女儿,我怎能不心疼你?可是这云州齐家,我们……”洛尚书话锋一转,“你如果真落下残疾,为父只是担心你难嫁。”

    “爹爹,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此事,既是给您,也是给女儿我留一条退路……”洛云伊轻声说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洛小姐,刚才你说与晋王‘师徒之谊’,想来,王爷的骑术定是不凡,竟让洛姑娘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!”林穆儿的提问将洛云伊的思绪带了回来。她也想听听,在这位洛家三小姐的眼中,晋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娘娘,说笑了,晋王的骑术岂是我能评论?”洛云伊心中明白,这晋王妃明着是聊天,其实是试探自己究竟与晋王有多大的渊源,“当时,他只是口传要诀,并未现场演示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所料不假,洛姑娘喜欢耍刀舞剑莫不是受了王爷的影响。”林穆儿心直口快,干脆说破了这层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