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荡的街头，天色还充斥着清浅的灰，街上的行人很少。
用塑料袋在地上铺了一层，上面摆了些水果，商贩小女孩坐在小板凳上，摇头晃脑地盯着来来去去的灰衣服行人。
灰色街道，小女孩身上的红裙子格外显眼。
乔明越看了看周围匆匆路过的行人。
这些穿灰衣服的行人，脸上都是一片模糊，行走动作一致，犹如提线木偶，一如他前几个梦境里的路人甲。
乔明越视线扫过这些人后，就继续往前走。
他俊秀白皙，唇色透着病态的苍白，他意识清晰，知道这是在做梦，想要从这场梦里醒来，就需要和前几个梦境一样，找到这场梦里与众不同的人。
上次是在他走了半小时，那个人才出现，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人，精神状态很不好，拿着一张传单，不断说着能保长生不老。
最后传单乔明越被撕了，那个传销份子才消失不见。
空中有灰色细颗粒飞扬，没能在他病号服上留下点脏污，他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旅人。
走着走着，周围的行人不见了。
灰色细颗粒越来越密集，开始遮挡住人的视线。它很急迫，想要让入梦者找不到方向，好把他困在这里。
不过，它又失败了。
入梦者已经看到了前面那一抹鲜亮的红。
那是个绑了两根辫子的圆脸小姑娘。
“你终于来了，我等你好久啦。”小姑娘声音甜甜的。
乔明越视线停留在地上摆着的一颗苹果上，低声回道：“让你久等了。”
几十个灰色的苹果里，有一个颜色过于鲜红的苹果。
“你觉得它好看吗？”见他视线流连在鲜红的苹果上，小姑娘炫耀似地把那个苹果举到他眼前，圆脸笑出两颗小酒窝，“哥哥口渴了吗？这个苹果很好吃的。”
小女孩手心里的苹果，红得和小女孩的裙子一样，乔明越轻轻摇头，道：“我吃的苹果都是经过七十二道工序加工的，我对普通水果过敏。”
小女孩笑容一滞，又马上恢复甜甜的笑，勉强维持甜腻的声音：“哥哥，你咬一口好不好？这个是我亲自给哥哥种的，哥哥吃一点点就好了。”
在小女孩充满期待的目光里，乔明越没有说话，只静静和她对视着。
小女孩维持着举苹果的动作，脸上的笑渐渐消失，双手捧着的红苹果也微微颤动。
扑通、扑通。
鲜红的苹果变成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，小女孩漂亮鲜艳的红裙子胸口破了个口子，口子周围是干涸的血迹，原本该是皮肤的地方，里面却只有一个黑黝黝的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