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灯初上,汶城一片太平盛世好光景的模样,醉春楼中舞姬曼舞,歌姬妙语,郑渊荣与十多个交好的大臣庆祝着自己的女儿获封公主。

    郑渊荣常年驻守边关甚少回京,朝堂之事更是闻所不闻,而宴席上这些大臣也不过是些素日里和郑渊荣多说了几句话的人。

    此次皇帝召郑渊荣是为了回京参加女儿的册封护国公主的大典,大典过后他便要回边关戍守。

    郑渊荣之所以宴请这些大臣,是为了打探茂王和太子手里究竟有多少人。

    当然,郑渊荣此次前来自是带了不少礼……

    宴席本是私宴,郑渊荣与诸大臣盘膝而坐,矮桌上摆满瓜果酒肉,大臣们皆是左拥右抱,但醉春楼的姑娘总是全京城最好的,虽无倾国倾城之态却也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。

    从那些个老当益壮的大臣门的满脸堆笑的脸上可以看出,他们此刻的确很开心。

    主位上郑渊荣左手搂着舞姬,右手举杯对诸大臣说道:“来,各位,今日陛下恩典小女被赐封为公主,郑某高兴,郑某是个粗人,不会说漂亮话,郑某先干为敬。”说完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。

    “恭贺郑将军。”大臣们皆举杯道贺。

    “今日老夫与小女宴请各位,不为别的,只为庆贺,大家伙喝尽兴,美女美酒皆算在郑某头上。”郑渊荣高声说道,底下左拥右抱的文官心下蔑视郑渊荣:武将毕竟是武将,说话就是不中听。

    此次郑渊荣宴请的这些官员中当属太中大夫唐平的官衔最高“郑将军,怎么不见公主前来?”太中大夫唐平见姎桀迟迟不来便问道。

    郑渊荣笑道:“唐大人莫急,小女正在来的路上,算算应该马上就到了。”

    这些个大臣皆不是傻子,他们不仅知道护国公主姎桀此次宴客是为了打探朝中形势,他们还知道姎桀要嫁人,要嫁一个对她的权势有帮助人。

    太中大夫唐平是太子的人,赴宴之前太子再三叮嘱,要他打探打探姎桀的婚事,此刻姎桀未至,正是谈论婚事的好时候,若是姎桀到了,再谈婚事,恐怕女儿家脸皮薄,到时候说到婚事,她定会因为害羞而拒绝谈论这个话题,:“郑将军,唐平斗胆请问,咱们姎桀公主如今已二十有四,不知可有婚配?”唐平问道。

    “还没有,怎么?唐大人是想为小女说媒吗?”郑渊荣故意问道,随后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许是想起了什么,又道“这丫头,心气儿高,脾气又倔,又爱自己拿主意,一般人她瞧不上,我和他娘也拿她没法子;前几年我手下有个副将,小伙子要人品有人品,要相貌有相貌,家世也算不错,我不顾将桀儿反对将桀儿许配与他,这本是喜事一桩,谁知我家桀儿说什么也不从,最后竟自己带着聘礼将婚事给退了,后来桀儿跟我说:‘爹,女儿要嫁只嫁盖世英雄,那些泛泛鼠辈女儿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。’当时我就明白,这丫头的婚事不是我能做主的。”

    许是微醉,郑渊荣讲得声情并茂,在场的歌姬舞女,皆以为郑渊荣是个拿女儿没办法的父亲,众人便更加笃定,这姎桀公主绝非池中之物。

    而郑渊荣底下这些老狐狸却听得明白,这姎桀公主是非王子公孙不嫁了,寻常官员若想娶她,定然是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如今看来,茂王是最好的人选,茂王叶华灼今年二十有五,比姎桀大一岁,年龄甚是相配,且掌管八万清远军,只是他二人若成了亲,那么清远军和御勇军皆成了茂王的囊中之物,届时陛下定会削他二人其中一位的权,来保持兵权分配的平衡,所以姎桀和茂王的婚事,姎桀需再三考虑,反复斟酌。

    姎桀虽需考虑,但茂王却是下定了决心要娶这位护国公主,这席间的未央令宋良便是茂王派来的媒人。

    茂王混迹朝堂多年,自是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,所以当宋良听闻郑渊荣的一席话后,他发出了这样的感慨:“到底是咱们大楚的护国公主,有志向,有抱负,宋某佩服,放眼天下,如今也只有皇六子茂王才能配得上公主,宋某不才,愿为公主做个媒人,撮合公主殿下与茂王殿下。”说着起身向郑渊荣拱手作揖。

    此言一出,太中大夫唐平立马阻止道:“敢问宋大人,你既要做这媒人,那么你是要替茂王殿下向公主求亲,还是要代公主向茂王殿下求亲?自古以来皆是男子向女子求情,你若贸然代公主向茂王求亲,怕是要伤了公主作为女儿家的体面;若你要代茂王殿下向公主求亲,那么唐某想问,你宋大人,也不是茂王肚子里的蛔虫,又怎知茂王对姎桀公主的心意?难不成宋大人赴宴之前,茂王殿下便嘱咐宋大人前来说媒?”

    宋良听出唐平话里有话,便问道:“唐大人,你什么意思?”宋良仗着比唐平年长十多岁,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。

    唐平不甘被宋良的架势压倒,便缓缓地说道:“唐某什么意思,宋大人心里清楚得很,宋大人若是不想将此事放到台面上,还是在这宴席上少说几句吧!免得自讨没趣。”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唐平此话之意是:宋良与茂王结党营私,皇帝最厌恶结党营私,但凡发现结党之人,定会严惩不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