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不自觉注视着缓步而来的少女。

    她着红底描金裙,月亮似乎对她极为偏爱,把皎洁的辉光都洒在她身上,她一步一步,好似步步生花,明艳无边。

    有人低咳一声,诸公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急忙与友人插科打诨以作掩饰,却不自觉分出一缕视线跟随着她。

    她会坐在何处?

    可没想到,美人莲步轻移,竟到了宣王府的病秧子前面。

    “这位公子,我们可曾在哪见过?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,钟时羽就自觉失言,贾宝玉初见林妹妹时说了差不多的话,她怎么就秃噜出来了?

    钟时羽心中庆幸,好在这里没人知道红楼梦,不会想太多,免了她的尴尬。

    这般想着,钟时羽便重新气定神闲起来,却发觉原先热闹的的公子小姐们都静了下来,略带诧异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……不会吧,他们都知道红楼梦,那她一个有未婚夫的人,说那句话,岂不是像极了中年普信男以言语狭弄小姑娘?

    这一刻,钟时羽无比感谢上辈子在社会上摸滚打爬锻炼出来的心理承受能力,尽管心底崩溃,但她面上还能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,问道:“我说的话可是有不妥之处?”

    钟时羽解释道:“只是见这位公子实在面善,却想不起来,故有此一问。”

    她此话一出,气氛从僵滞变得和缓。

    白衣公子回答道:“今日是某第一次见小姐。”

    左方隔两个桌,一个着紫衫的年轻公子笑道:“钟小姐有所不知,他是在下的兄长,宣王府的大公子,在江南养病多年,近日才回来,你看我,可觉得面善?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,宣王与今上乃是兄弟,而他们同是宣王之子,定与皇帝有相似之处,觉得眼熟不足为奇。

    钟时羽听闻,仔细看了看他的脸,却并没有感到一丝熟悉感,她心底断定,绝对不是因为此,只是这熟悉感从何而来,她却没有头绪。

    尽管还是不解,钟时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,道:“原来如此!”

    不过,这个紫衫公子,身为庶子,在皇宫宴会上,却比嫡子还要众星捧月。

    白衣公子还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小可怜,他的体香更是两世难求,钟时羽想要多嗅一会儿,便问道:“公子,你旁边可有人?”

    没等白衣公子回答,那紫衫庶子却越俎代庖道:“兄长不喜与人接触,钟小姐还是坐在这边,我遣人去与傅佑兄说上一句,让他尽快来。”

    钟时羽只当没听见,看着白衣公子,等他回话。

    白衣公子低咳一声,道:“无人。”

    钟时羽粲然一笑,坐到他身旁,对面色不自然的紫衫庶子道:“我坐这就好。”

    紫衫公子眼神阴冷,勉强扯了扯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