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劭胃里翻腾得难受想吐,被白枫拽着往门外走。酒后剧烈动作的感觉并不好受,脚下像是踩着一层棉花一般飘忽不稳。

    他抬头,面前却突然出现一团白影,从门外逐渐向自己靠近。

    邹劭皱了皱眉头,一瞬间,他觉得那团白影像是覃谓风。但他转瞬间又自嘲般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
    他才不会来。

    耳侧像是被灌了水一般,周遭的声响都听不清楚。那个白影走到自己身前,邹劭微微低着头,只能看见对方腰部以下的位置。

    那个人似乎是跟白枫说了几句话,邹劭一个字也没听清。

    随后,邹劭突然听见一声愤怒的嘶吼在自己身后响起,白枫的肩膀瞬间变得僵硬。

    只见刚刚第一个出手被邹劭拦住的那个中年男子似是不死心,醉意上涌,失了几分理智。趁着两个人转身,拿起一旁的铁质椅子就要往邹劭头上砸。

    那人动作得突然,等白枫意识到的时候,椅子腿离邹劭的头部已经不足二十厘米。铁条被男人用最大的力气抡了下来,速度之快甚至发出了划破空气的尖锐声音。

    而邹劭却仿佛浑然未觉,他的目光缓缓向上抬起,直直盯着来人。

    如果白枫能看见他的眼睛,应该是在眼神中读出几分惊愕才对。

    邹劭刚刚看清覃谓风的脸,对方就抬步消失在视野当中。

    随后只听“哐啷”一声巨响,一把铁质椅子从身后斜前方飞了出去。邹劭有些迟钝地转身,只见覃谓风背对着自己,和那个中年男子面对面对峙着。

    邹劭下意识觉得,覃谓风接下来会说句“抱歉”之类的官方说辞。但此时周遭只有沉默,以邹劭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笔挺的脊柱。

    老板娘大概这种事也见过不少,再加上本来就和白枫认识,看态势稍稍缓和下来,紧忙上前去拉架。那群人被好言劝着,给了台阶下,便也都嗤了一声没再追究。

    覃谓风转过身来扯住邹劭的小臂,抬脚就要往外拉。

    邹劭一愣,下意识把对方甩开。

    覃谓风手里一空,停在原地,似是少见地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“你来了……”邹劭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来。

    本想问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却又显得刻意生疏,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,最终却只是吐出这三个字来。

    就算脑子醉得再迟钝,邹劭也能猜到是白枫联系了覃谓风。联想到白枫刚刚说的话,邹劭不禁往偏了想想。

    自己搬出去的时候话说得明确,若是作为普通朋友,覃谓风大可不必赶来接他。

    那会不会有一丝可能……

    “你喝多了,先去我家休息下吧。”对方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罩响起。

    邹劭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扶。打开门的那一刻,冬天半夜的冷风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棉衣中,冻得他浑身一颤,酒意也散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