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然听得苏淮砚这话,重重点了点头,深吸了口气,看向了他。

    看着王然眼角的湿意,苏淮砚抿了抿唇,瞟了眼一旁坐得四平八稳的赵书御,他自打进来后就未置一词,一如昨日在霁月楼一样。

    看来,他人虽随自己同来了,但是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,还当真跟他说得那样,将这案子完完全全交给了他。

    “王公子,你是如何结识晴云的?”他转过头来看向王然问道。

    虽说霁月楼妈妈已同他说过,只是他还是想听王然亲口说一遍,兴许能有不一样的发现。

    王然略一沉思,似陷入了回忆一般:“那时,我随好友去庆城,是他带我去了霁月楼,那是我头一回见到晴云,。”

    苏淮砚点点头,晴云虽说是清官,但陪酒作笑总是免不得的,确实有机会与王然相识,不管是何原因让他去了霁月楼,这个结识的过程说得通。

    “听说王公子原本打算赎了晴云做妾?”看得王然点了点头,他又接着问道,“恕我冒昧,以王公子的身份,何样的女子得不到,缘何要去青楼赎个女子回来做妾呢?”

    即便只是做妾,但终归出身比不得寻常女子,一般富贵人家要纳妾的,也会买穷苦清白人家的姑娘,说出去也不至于掉了面子。

    就算晴云是清官,说出去总是青楼里出来的,身份上差了一截。

    王然叹了口气,略一沉吟,这才回道:“原本,我未有纳妾的念头,不过是偶然听得她提及可怜的身世,心生怜惜。”

    “几次与她相处,我发现与她相谈尽欢,十分合得来,后听得霁月楼的妈妈打算卖了她,我不忍她被人逼迫,便生了赎她的念头。”

    说着,王然又长叹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只是她说,就算她从霁月楼出来,也如浮萍一般无处归去,我便说可收留她,只是她一介女流,在我府中久住,难免惹来非议,没法子,我只好对外宣称她是我要纳的妾。”

    苏淮砚点点头,将心比心,若王然是个热心肠的,为晴云做这些事倒也说得过去,只是人人不都说无奸不商么,王然看来,都快成个菩萨了吧。

    从王府出来,苏淮砚还是对王然有所存疑,总觉得哪里不对,或是自己有所疏漏。

    他心事重重,反观一旁的赵书御与司南,像两个事外之人,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,看着两旁的摊贩,时不时的指指点点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苏淮砚魂不守舍地随着他们走走停停,待许久之后回神,发现司南手里已拎满了东西,吃得喝得皆有。

    “大人这是要去拜访故人了么?不如我寻个地方等你们?”以为赵书御买这些东西是要去访友,他很识相的决定自己去寻个地方呆着。

    只是赵书御愣了愣,神情有些怪异,迟疑了片刻后才似恍然大悟的模样回道:“不急,时候儿还早呢,咱们先寻个地方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苏淮砚抬头看了看天,这时候儿还早么?再过会儿这太阳就要落山了,他却还要先吃饭?

    思及方才他的神情,说是来访友八成就是骗自己的,也不急着与他纠缠此事,只随着二人去寻吃饭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吃罢饭,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,赵书御坐在桌旁还怡然自得的喝着茶,看样子,今晚是打算在纪城住下了,只不过住这客栈的钱不知是不是算在公帐上头。

    赵书御留神到他时不时打量自己的目光,浅浅一笑,放下茶盏时,转头看向司南道:“让小二收拾三间屋子。”

    司南领命起身走向的一旁的柜台,赵书御这才转头看向他:“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