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，我去洗个澡。”程丰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，找了个借口想先避一避。
直到程丰躺在床上，他也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想法。
他把满腔的憋闷归结为自己受到过往记忆的影响。最多，也就夹杂了一点点对目前最熟悉的人要远离自己的怨怼。
程丰平躺在床上，余光瞟向旁边的宋鑫。
宋鑫背对着他，卷着半床被子窝在床的另一边，离着程丰几丈远，都不知道人睡着了没。程丰看着宋鑫的后脑勺，觉得自己应该是累疯了才会觉出一股幽幽的怨气。他就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，程丰惊悚地想，他转过去是不是为了不想给自己看到他的流泪猫猫头。
“你快睡吧你。”宋鑫突然开口，“不是说明天一早面试吗？还不睡……”声音闷在被子里，像是屈尊降贵不得已咕哝撒娇的大猫，模糊又娇软。
“哦。”程丰瞬间感觉心里软塌了。想着是不是要说些什么安慰人一下。毕竟，宋鑫现在处境实在困难，虽然目前宋鑫也不是已经确定了要联姻，但是届时实在迫不得已，想来他自己也不会有多好受……
程丰搜刮着脑子里这辈子看过的影视作品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应对类似场景的参考答案。翻来翻去，不是“感情破裂将要离婚同床异梦的夫妻”就是“想触碰又收回的手”……
宋鑫听着身后窸窸窣窣，就算没看到人都能感受到他那要凝成实体的纠结了。他想着不逗人了，刚想转身安抚，就被人从身后结结实实地抱上来。他转过身一看，好家伙，两个人中间还夹着一大团被子。
“这边没谈妥的话，那你明天还走吗？”程丰用被子挡住半边脸埋进枕头里，只露着一片额头一只眼看着宋鑫。
宋鑫从另一边被子抽出自己的手，手脚并用拥着程丰。“要走了。再着急这次也谈不来，都约好下次见了。而且在国内的行程都安排好了。”
两张脸凑得极近，宋鑫扇动的睫毛几乎能扫到他脸上，程丰望进他的眼睛，深棕色的瞳孔里满满盛着自己一张傻脸。
“快睡觉！”宋鑫叫道，一掌按在程丰脸上，连着眼睛把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半张脸捂得严实。
程丰连忙扭头扒开他的手。扫见那人满眼的笑意，那嘴角咧到耳根傻乎乎的情态像是没什么智商的样子，哪还有半分刚刚沉静稳健的霸气。
这人怎么这么好看啊……
看着他，程丰胸口怦怦直跳。这个傻气的笑能把人带回到高中的时候。那时候，一群人故意做着幼稚到极点的打闹，没有任何顾忌地笑喊嬉耍，非常简单就能获得最纯粹的快乐。由内到外带出亲融湿热的欣喜愉悦，粘附浸透整个人。没有烦恼，没有计划，没有牵挂，只有那一刻的开心。
程丰拉起被子一把蒙抱住宋鑫的头报复回去，像被傻气传染了一样。又或是下意识地像在高中那样，每当在情绪激动的时候，赶在失控的情感溢出之前，逃出这个人的视线。
他盖住头，忘了别人的手还贴在他身上。宋鑫曲起指节在他后腰尾椎用力按滑，程丰整个人绷紧抖了抖，霎时软了一半。
程丰吓得往后缩，被宋鑫卷在被子里，蛄蛹了半天都没挣开。
宋鑫拍拍他的屁股，“别闹了，快睡觉！你不睡，哥哥就睡你了！”
“你就比我大两个月！一天到晚哥哥哥！”宋鑫这样笑着逗自己，程丰觉得他真的顶不住。轻喘着，没过脑子的垃圾话直往外冒，“叫你哥哥的又不少我一个，我叫哥哥的也不只你一个。你有本事叫我一声哥！哥哥我给你睡！”
“程丰哥哥。”宋鑫嗤笑一声，叫得非常干脆，还补一句，“哥哥要给我睡。”
“？”程丰愣了，都不知道要先反应那句“程丰哥哥”，还是那句“哥哥给我睡”，一口气梗在喉咙憋得满脸通红，对宋鑫的不要脸感到非常无语。呆呆地竟被宋鑫趁机啄了一口。
什么思虑纠结这一刻像是已经跟着脑子一起离家出走，于是他撑起身用着像是要撞飞宋鑫那般的气势亲了回去。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已经被宋鑫捏着后颈追着吻了。
吮吻，舔搅，轻咬。程丰压根没想过拉开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