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江的社会经验不多，获取财富的方式也几乎不需要与人较多接触。
因此，他并没有白文耀那种群狼环伺之下培养出来的强大情绪控制力。
思念就是思念，见不到人就是会想念。
因为没谈过恋爱，也就更不知道如何在思念之中保持正常生活和心态。在这段见不到的时间里，程江会时不时的打开聊天框，给白文耀发个表情包，或是自己吃了什么干了什么，看见了什么东西。
一边分享自己，像个天真的敞开自己脆弱腹部的小兽，一边期待着白文耀的消息。
和寻常十六七岁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孩子一样。
某种程度上，无论是情感还是精神上，程江都是被吃的死死的那个。
会因为对方的些许行为，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，思绪像是夜空中的萤火虫，本能的寻找那个自己感到很舒适的港湾。
带着自己的光亮，潜入夏夜的潮湿草丛，只是……那里通常也是鱼儿鸟儿喜欢捕食的地方。
‘白哥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吗？今天做了藕夹。’
从身体年龄上来说，白文耀其实快三十了，比程江大了三岁。
公司的事其实早就忙完了，白文耀是故意吊着瓷娃娃的。毕竟山高皇帝远，这座城里的分公司，看起来有不少是他别的兄弟姐妹做的局。
实际上，和白文耀那不争就得死的生存环境，小城市带来的散漫可真是太好对付了。
甚至于白文耀还真的有种自己到这儿度假的感觉。
这里是个靠海的城市，在太阳下山之后，随着潮汐的轰鸣，海风吹进冰冷的钢筋水泥丛林，让空气都变得潮湿阴冷起来。
让人在下班的时候格外想来一碗热乎乎的汤。
六点的时候，因为已经入秋，天边的太阳在海平线燃烧完最后一点金红，天空就只有银色的月亮慢慢从城市的那边爬起来。
今天是白文耀打算不见程江的第四天，原本的计划是一星期。
但或许是夜晚的风确实有些冷，上完一天的班，人总是会觉得疲惫，哪怕还有力气，也不想回家拿起锅碗瓢盆。
索性，在家门口，白文耀一扭头，撬开了程江的家门。
这是个和他不一样的家里。
有饭菜的烟火气，少年的暖意。
海风席卷的寒意被暖烘烘的饭菜驱散。在吃完饭的时候，白文耀短暂放空的大脑才回忆起来，自己似乎，吃的比平时多了些。
他刚才好像是，一边发呆一边看着眼前的瓷娃娃吃的饭。
这不算是好讯号，果然他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。